和古代人比装腔作势 当代人还真会输?装得太好一定会颠覆你的认知

装可以分为三种类型:一是装给别人看;二是装给自己或者自己人看;三附炎趋势,随大流、赶时髦。

“装”的行为,古已有之。古代人装行为,如果要选典型的话,我觉得可以选出三个代表:

第一位,是一位不知名姓的人物,叫做齐人。有个成语叫“齐人之福”,说的是男人要有一妻一妾,或者一妻多妾,那就很有福了,而且是艳福。这听起来像是个好事,但实际上呢,这位齐人大哥却是一个很装很装的人。故事出自《孟子》,说齐人有一妻一妾,日子过得一般般,但他每次外出,总是在外面吃饱喝足才回家,而且一回来就跟妻妾吹:我今天和哪个处长局长吃的饭,今天和哪个名人喝的酒,今天和哪个土豪撸的串,总之都是些成功人士、有钱有地位的人,而且和他都是哥们。但令人纳闷的是,他嘴里说的这些人,他老婆和小妾从来没见过面,也从来没有到他家来过,于是妻子对小妾说,这事不对劲儿,等明天我得偷偷跟着他去看看。第二天,齐人一大早就出门了,妻子悄悄跟在后面,结果发现了丈夫一个大秘密。原来,丈夫每天都去墓地,跟那些扫墓祭奠的人乞讨残羹冷饭,一家不够,就去求好几家,就这样混个酒足饭饱。妻子又是震惊又是悲哀,回到家跟小妾一说,没想到我们指望过一辈子的丈夫竟然是这种人,俩人抱头痛哭。而她们的丈夫呢,毫不知情,从外面回来之后仍然是得意洋洋地耍威风。

故事到这儿戛然而止,让我们充分领略到了齐人装腔的状态。而且这个故事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呢?这就要看最后孟子说的那一句评语:“由君子观之,则人之所以求富贵利达者,其妻妾不羞也,而不相泣者,几希矣!”在君子看来,如果有人求得富贵通达,而所使用的方式方法能够不让家人蒙羞、最后不让他们伤心流泪,这样的人几乎是没有的。

也就是说,很多人都是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的,能够不装的人极少,就像那些贪官一样,在会议现场个个都是正大光明,结果一查,不是情人成群,就是贪污上亿。

第二位,叶公。叶公好龙的故事相信大家都耳熟能详了——有个人叫叶公,喜欢龙,把家里墙上都画满了龙,天上的龙听说了,就下来看看叶公,结果一露头,就把叶公给吓晕了。

其实,这个故事是个误会。

故事里的叶公,历史上真有其人,但不姓叶,而姓芈,沈氏,叫沈诸梁,是楚国人。因为被楚昭王封到叶地,也就是今天河南的叶县一带,而被称为叶公,到今天还被公认为是姓叶的祖先。这位叶公在当地很有政绩,兴修了很多水利工程,在工程实施之前呢,需要有草图,他就命工匠把水渠、河道的图画在墙上,经常琢磨。墙上弯弯曲曲的线条乍一看很像龙的样子,所以有人误以为叶公好龙。古人认为“云从龙、风从虎”,龙一出现,都是伴随着风云而来的,叶公家的墙上只有龙没有云,所以有人就讽刺他不是真的喜欢龙。

这个误会传出去,就成了咱们前面讲的那样完整的故事,而这个误会的故事背后恰恰隐藏着一个真正装的人。

完整记载叶公好龙故事的,是西汉刘向写的一本书,叫《别录》,其实是套在另一个故事里面的。说鲁哀公的时候,宣扬自己很爱惜人才,孔子的弟子子张听说了,就大老远地跑过去应聘,结果到了之后呆了好几个月也没见鲁哀公出来接见一下,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鲁哀公说爱才是学别人赶时髦的,典型的装行为。子张很生气,就走了,走之前呢,给管接待的人留下一个故事,说我走了,等鲁哀公想通了之后要来找我的话,你们就给他讲叶公好龙的故事。

所以,叶公好龙的故事是“假装”,鲁哀公爱才才是“真装”。

第三位,宋襄公。宋襄公是春秋时期宋国的一位君主,和楚国打仗,双方在泓水这个地方相遇,准备决一死战。当时宋军是以逸待劳,楚军需要渡过泓水河才能列阵,就在楚军渡河的过程中,宋国有打仗经验的将军就劝宋襄公发起攻击,因为敌人过河过了一半,出于劣势,最容易被击溃,结果宋襄公不同意,说我宋军号称仁义之师,怎么能趁人之危呢?楚军过完河了,又手忙脚乱地排兵布阵,古代人打仗得先有阵型啊。这时候谋士又劝宋襄公出击,宋襄公仍然不同意。等到楚军也休整好了、列阵整齐了,双方一交战,结果宋军打败,宋襄公本人也被楚军射伤了大腿。因为这次败仗,宋军损失惨重,几乎有亡国的危险,所以毛泽东就说宋襄公是“蠢猪似的仁义道德”。

这位宋襄公的装,看起来是有点过了。不过我觉得宋襄公这么做其实也是有道理的,当时在战场上大家也都是讲规则的,这种贵族精神从宋襄公之后,在战场上就再没有过了。

除此之外,历史上还有很多比较奇葩的装腔犯。

比如《吕氏春秋》里边记载了两个勇士比谁更勇敢的故事,简直令人哭笑不得。说齐国有两位勇士,一个住在城东、一个住在城西,本来没什么事,只是大概听说过对方的名号。有一天,俩人在街上相遇了,一个说,咱喝点去呗?另一个说,喝酒就喝酒谁怕谁?喝了半天没分出胜负。一个说,光喝酒没肴不过瘾,来点肉吃?另一个说,你身上有肉,我身上也有肉,还用上别处找肉吃去吗?于是让酒家拿来一碗豆豉,俩人抽出刀来,你割我身上的肉蘸着吃,我割你身上的肉蘸着吃,谁也不服谁,直到气绝身亡。

装勇敢把命给装没了,你说要这样的勇敢有什么用?

男人装也就算了,更让人无奈的是女人也有装的。

《醒世恒言》里面有个故事叫“卖油郎独占花魁”,里面有个词叫“做张做智”,能够很生动地说明装腔的特点。意思是说当时的青楼女子,看到没钱的嫖客,就嫌弃人家,不屑一顾;遇到有钱的人呢,也不是马上就范,而是还要再装一下良家,半推半就,“做张做智地不肯”。

当然,《醒世恒言》算是小说,有可能是编的。那咱们再说个真事,唐朝末年,有个著名的诗人叫罗隐,写诗写得非常好,诗作流传也很广,但这人有个短处,就是长得不怎么样,或者说是非常难看。当时有个宰相的女儿,待字闺中,不知怎么看到了罗隐诗集的手抄本,从此念念不忘,对别人的诗都不屑一顾了,而且还有些少女怀春的意思,立志嫁个想罗诗人这样的才子。结果有一天,罗隐到这位宰相家里做客,宰相的女儿听说了之后,偷偷从窗户外偷看了一眼,发现罗隐原来奇丑无比,当时就回到闺房里,把罗隐的诗作一把火全烧了,从此再也不提这茬。

所以,对男人来说,有时候长得好看也是挺重要的。刘瑜有篇文章特别有意思,把男人的长相分成五种:长得最帅的,叫精忠报国,其次叫为国争光,再其次,长得一般叫韬光养晦,差一点闭关锁国,最丑的叫丧权辱国。估计这罗隐就属于丧权辱国类型。

其实,装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人的修养不足,眼界和心胸不够开阔,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所以就装起来了。早在先秦时期,庄子就看到了这一点,并进行了辛辣的批驳。

庄子讲了一个故事:蜗牛头上有两个触角,左触角上有个国家叫触氏,右触角上有个国家叫蛮氏。两国经常为争夺地盘而打仗,一大仗就造成死者成千上万。败的一方狼狈逃窜,胜的一方穷追不舍,十五天后才班师回国……庄子讲这个故事,就是为了让当时的齐、魏两国知道他们经常为了争夺一点小小的地盘而打仗是多么可笑。因为从宇宙的角度来看,一个国家再大,也不过是一枚蜗牛触角而已。那么同样的,从人心的角度呢?是不是也应该追求一点更高远的东西?

《说文解字》上说:“装,裹也。”很简单,就是把自己用衣服裹起来。从这个意义出发,我们看装这个字,是上面一个“壮”,下面一个“衣”,衣服是表象,壮就是内涵,我们看人往往只能看到衣服,而看不到他的内涵。所以,很多人就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壮”、更强大,于是就有了欺世盗名的“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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