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是金融学
教育谋国是一场中外金融战教育政策的制定应当不光是教育专家的事情，我们应跳出具体的教育视角，用金融经济的眼光看，还能发现关乎国家根本的大问题。这不是危言耸听，请看下面的数据和分析，大家就会明白了。多少人打着教育公平的幌子，其实是把中国有钱人的孩子逼到海外留学，投入别国的怀抱，海外留学已经是中国财富外流的主要的因素之一！据教育部统计，2015年出国留学人数首度突破50万人，成为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多个国家的第一大国际生源国。根据预测，2016年中国出国留学人数还将持续增长，留学热预计还将持续好几年。其中，美国2015年中国留学生数量超过30万人、英国2015年中国留学生数量超过15万人、澳大利亚2015年中国留学生数量超过13万人、加拿大2015年中国留学生数量超过11万人。从上面的这组数据中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的孩子到海外留学的人数非常庞大。据调查，这四五十万人的中国留学生，按照行业产业规模私立学校每年20～30万学费和十多万生活费计算，直接费用高达约2000亿元人民币。而留学生中的富二代在海外的消费更是惊人，奢侈行为屡见报端。还有一批上大学的富人孩子是捐助生，支付的费用更高，预计千亿元以上的规模。如今留学人员还出现了低龄化现象，中小学阶段留学人员的增加导致留学的时间大幅度加长。以上数据仅为保守估算，因为这些数据按照取得的留学签证进行统计的，而实际情况是低龄的留学基本都难以让孩子取得单独留学签证的，很多是家长陪着孩子去留学。我们还要注意到这些留学人数每年以百分之几十的速度快速增长，而且这个人数会越来越多。前瞻产业研究院发布的《2015年—2020年中国教育培训行业市场前瞻与投资战略规划分析报告》显示：从1978年—2014年年底，各类出国留学人员总数达351.84万人。截至2014年年底，以留学身份出国的人员有170.88万人，而2015年、2016年出国留学人数又是年年创造新高。算上2015年、2016年增加的人数，这近200万人的基本费用绝大多数是需要国内负担的。这个数据其实不是全部，我们广义地估算一下则更多，有大量的孩子父母在美国工作，还有大量的移民家庭，其实就是为了孩子留学。仅仅2000年以后取得美国移民资格的中国人100万人以上，2000年—2013年，获得美国永久居留权的中国内地人口约为90.3万人（数据来自《中国国际移民报告（2015）》蓝皮书），到2016年肯定过百万，这些移民大多数需要依靠国内的经济支撑美国的生活。而这些人的孩子在美国读书，但并没有在留学中统计。还有一大批到美国生孩子的人群，这些孩子直接是美国人了，当然也不在留学人数中统计，也不在移民人数中统计，但这些孩子的费用都是国内经济负担的。所以真正在美国留学的中国经济承担的孩子的存量是数倍。如果如此广义地计算，再加上移民以及在美国工作人员子女的学习人数，还有在美国出生的中国孩子，背后是上百万“留学生”的消费，而且投资移民和赴美生育的人群更富有，在美国学习耗费的财富更多，所以每年的存量消费可以达到二三千亿美元以上，如果再计算一下他们为了子女能够在外国上学等进行移民带走的财富，这个数据可能还要翻倍。大量富裕家庭孩子出国留学，给孩子以及陪读家属买房的，有很多房子在好的学区价格很贵，如果以100万美元计算，每年新增20万人，这就是2000亿美元了。所以，广义支出、附属支出，相关财富外流或许将有每年约5000亿美元，只不过很少有人这样统计。教育支出是刚需，这高达5000亿美元的外汇支出给我国造成的影响是多大呢？给外汇带来了多大的压力呢？我们还是用数据说话：据央行网站2016年3月发布的消息，截至当月中国外汇储备是32125.79亿美元，而2015年3月中国外汇储备是37300.38亿美元，外汇储备减少5174.59亿美元，导致人民币一年来贬值大约10％。而这还不是问题的全部，根据海关数据，2015年，我国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24.59万亿元人民币，比2014年下降7％。其中，出口14.14万亿元，下降1.8％；进口10.45万亿元，下降13.2％；贸易顺差3.69万亿元，扩大56.7％。2016年一季度，我国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5.2万亿元人民币，比去年同期下降5.9％。其中，出口3万亿元，下降4.2％；进口2.2万亿元，下降8.2％；贸易顺差8102亿元，扩大8.5％。我们外汇储备的减少是在我们外贸创造历史新高下发生的，同期的外贸顺差超过3.75万亿元！结合外贸顺差，我们可以看到这相差是万亿美元以上。教育是每个家庭最大的刚需，比住房还要硬！因为住房还可以租房，而孩子上学是没有退路的，我们的外贸顺差和外汇储备能够顶得住吗？很多人把我们的外汇储备减少归结为中国的资本外逃，但外汇储备的数据并未给予支持。外汇管理局网站发布的《中国国际投资头寸表》最新数据当中的负债总计分别是2015年3月的48237亿美元和2015年9月的46095亿美元，而资产总计2014年9月是63842亿美元和2016年3月是62246亿美元，净头寸从15605亿美元到16150亿美元，同样在一年的时间，还增加了545亿美元。这个净头寸是要刨除中国富人海外移民带来的财富变化的，海外移民带走财富是记录在这个资本项目表内的，已经计算了海外移民的外汇外流。对此有人说还有钱庄的洗钱啊！还有我们海外的代购啊！还有我们出国旅游购物啊！中国旅游研究院和蚂蜂窝旅行网共同发布的《全球自由行报告2015》（简称《自由行报告》）显示，2015年中国自由行出境人次达到8000万，平均消费11624元，算下来也就是10000亿元左右，折合美元1500亿美元与前面的万亿缺口差距依然很大，而且中国人海外买东西的外汇支出大多数通过刷卡，这些费用是算在进出口贸易数据里的，而且出国旅游很多人的飞机票也多是中国航空公司的，是不占用外汇的。前面提到的海外代购是在经常项目下要在外贸数据里面计算的，洗钱也多通过经常项目计算在贸易里，这些数据都填不满这个万亿美元的缺口。而中国留学支出既不算经常项目也不算资本项目，而是一种巨大的财富外流。不算是不知道的，加上这个数据一算就被吓了一跳，就知道我们的外汇收支实际是逆差！经过计算，大家就可以知道留学给中国汇率造成了多么大的压力！为什么中国汇率有这样的贬值压力就可以理解了。这么大的数额已经超过我国购买石油、铁矿石等资源以及半导体芯片的外汇支出的总和了，同时也超过了中国烟草业的利税总额3倍以上，还超过了中国海外投资总额5倍以上。我们想一下，如果不能持续增大外贸顺差，中国会怎么样？怎么能够稳定住汇率呢？人民币汇率要是大幅度贬值，贬值后对留学家庭同样也是灾难。孩子上学是刚需，为了孩子上学家长会卖厂子、卖房子、卖收藏直到借高利贷继续换外汇。外汇的压力不减，中国的资产价值还将面临全线崩溃，供不起孩子留学的家庭可能会成为巨大的社会问题。我们再看一下世界，为何美国现在印钞、逆差却可以维持其经济霸权？美国每年的外贸逆差大约5000亿美元，恰好是中国留学生要付出的成本，再加上移民和资本项目的流入，美国的外汇就是顺差！而且我们计算一下美国QE1、QE21购债、印钞23000亿美元，以后每月净买入也就是几百亿美元（算上QE2到QE3的间断期），这个数据也与我们留学外流的美元是相符的。没有近年来中国学生的大规模留学、没有中国留学生的利益输送，美国的经济金融霸权也许无法维持，为何中国不对此釜底抽薪呢？可是很多人说，我们通过海外留学学到了大量国内需要的知识，但这个说法与现在的留学不是一个味道。因为现在只有最尖端的留学生学习的是中国需要的内容，美国自然会对这部分学生抛出橄榄枝导致他们很难回国。就算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回国，那也只是留学生里极少的一部分，估算不会超过1万人。当年日本、韩国、中国台湾等也吸引这些人，但他们没有中国内地这样多的私人留学财富外流，这在2008年金融危机以前，中国也是差不多的，现在情况则根本不同。因为以前即使是中国的富人也很难付得起孩子留学的学费，而如今也就是核心城市的半套房的价格就可以了，尤其是计划生育后形成了“四二一”的中国式家庭结构，爷爷和姥爷都可以卖房支持唯一的三代独苗留学，对此现象我们要抓住主要矛盾。由此可见，我们的教育改革绝对不仅仅是教育部层面的事情，而是国家层面的，国家需要教育谋国！我们需要用国家的思维来看待教育政策的制定，我们不应当只看到普及教育的社会公平，更要看到教育产业不仅仅是对内的事情，也是对外的事情，是有关国家财富、国家经济的大问题。一味地搞教育平均化的结果就是国际学校、学校国际部的兴起，大量的孩子准备留学。我们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建立一套能够与海外留学相比更有竞争力的教育体系。在这样的体系下，我们需要有满足英才的教育，对有天分的孩子给予特殊的培养，让社会更倾向于中国的英才教育而不是出国留学，这需要政策的支持。对海外的烂校，日、韩等国都是抬高本国学校的！目前中国的一流大学，对绝大多数中国留学生所需的教育水平是有优势的，他们之所以要留学，就是因为在国内得不到所需要的教育服务。对留学人群需要的教育，国内的教育产业是否也可以想办法提供呢？这就需要我们的教育政策不能搞“一刀切”，要服务于社会各个阶层，不能直接将无法适应“一刀切”政策的人都“赶”到国外去，这是国家的总体经济和金融受不起的。所以我们需要有服务意识、服务思维，要了解和满足各种阶层的需求，教育改革就应当更灵活，要把与留学相比有足够竞争力和吸引力的教育服务提升上来，要服务全社会，怎样遏制中国与日俱增的留学大军是教育部门必须思考和解决的重大问题。如果我们的教育改革能够让每年外流的几千亿美元留学支出变成国内的“肉烂在锅里”，这个政策的威力是超过当年救市的4万亿美元的，并且美、英等国家还要相应减少这么多的财富流入，此消彼长的影响力就更大了！这是足以影响全球格局的。教育本身是市场，教育需求本身就是巨大的消费需求，这是经济的根本需求，是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力。我们已经进行了教育产业化，产业化的一个侧面就是市场化，在市场化之下需要的是市场的“看不见的手”，需要的是多样性的政策。教育产业化以后，教育公平是一个层面，而对有教育消费能力的阶层，教育也是市场，也是我们拉动内需的主战场，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拉动教育消费。在拉动教育消费层面，我们教育政策制定的理念肯定与普及教育的保障社会公平是不同的。这里只讲公平是不行的，国家强盛还需要高效率，要实现公平与效率的均衡，否则必然导致资源的外流。中国能够有这么多的人去留学，每年支出数千亿美元，说明市场需求旺盛，我们不能把这个市场拱手让给竞争国，不能任由这部分财富大幅度地外流。但面对这个巨大的需求，真正的问题不是需求拉动不起来，而是我们没有供给，是我们供给侧出现了问题。现在热门的供给侧改革，能否应用在教育市场改革上呢？我们的教育部门应当给国内如此大的教育需求供给什么样的产品、供给什么样的教育资源，拿出什么样的教育资源市场化，才是我们进一步深化教育改革的重点。中国是拥有几千年教育传统的文明古国，我们讲的是诗书传家的文化，中国对于教育的投入在每一个家庭的比例是全球最高的！而且这个投入不光是钱的问题，间接付出也是极大的。这样一个泱泱大国要崛起，而把国家的教育市场拱手让人，怎么可能崛起成功呢？我们的教育与世界全球化接轨是没有关税、没有投资保护的，也是全球竞争最激烈的，如果我们的孩子都出去留学将会导致教育市场沦陷问题的出现。到那时，中国想要领先世界是不可能的！一个国家的领先，没有教育的领先，还从未有过。因此，我们从国家经济金融的高度就可以更宏观地认识现行的教育政策局限性。我们的教育改革需要在国家更高层面之上进行顶层设计，需要有市场化的概念，需要给教育消费需求提供优质供给，需要服务社会各个阶层，这是公平和效率的均衡！如果这个改革能够让中国教育消费外流财富格局改变，将是一场对国际金融霸权的挑战。教育输出是西方失去世界制造中心以后，唯一能够支撑其金融霸权的，这个战略格局的改变将是全球金融格局的转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