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错位人生

短篇小说:错位人生

01

早上一出门,遇见了对门的鄂嫂。

鄂嫂对我说,大勇,晚上去我家吃饭吧。

我说好的,到时候我和灵子一起过去。

鄂嫂忧戚地看了我一眼,叹口气,摇摇头,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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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她憔悴的背影,我的心里泛起一股酸楚,多好的女人啊,多幸福的家庭啊,可惜被一场灾难毁了。

自从老鄂死后,鄂嫂就有点神智不清了。

老鄂并不老,只是比我大几岁,鄂嫂恰和我同龄。

老鄂和鄂嫂很恩爱,一直是我和灵子学习的楷模。

可就在老鄂三十二岁生日那天,他家出事了。

那天老鄂和鄂嫂又是吃饭又是逛街又是看电影,庆祝了一整天。

就在他们晚上看完电影手牵着手唱着歌神采飞扬地走在大街上时,一辆货车突然呼啸而来。

车速太快了,司机喝了酒,根本没看见他们。

老鄂首先反应了过来,用尽全力把鄂嫂推开,他自己却被卷到了车底。

02

下班回到家,灵子正在厨房里切菜,这个高学历高颜值的才女和淑女愣是被我培养成了一个烟火气十足的家庭主妇。

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我说,别做饭了,去对门吃吧。

灵子说,人家邀请你了?

我说嗯,一早在楼道里碰见的。

灵子说,那你去吧,我不去了。

我说,我一个人去像什么话?

灵子说,怎么不像话?我不是不想去,我是不敢去。

自从老鄂死后,胆小的灵子就再没去过对门。

我说,那我也不去了。

我知道她不仅胆小,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醋坛子,以前总是捕风捉影地怀疑我和鄂嫂关系暧昧,常因此跟我生一些无厘头的气。

今天她忽然一反常态变得如此大度,指不定脑瓜子里又在酝酿着什么鬼主意。

哎呀你看你!灵子放下菜刀转回身,推着我出了厨房,去吧去吧,她现在那么可怜,你们关系又那么好,不去不合适。去去去,少喝酒,多吃菜,多开导开导她。

不容分说把我推到门口。

我说你干嘛呀?

她已打开了门,一连几声“去去去”,把我推出了屋,咣的一声,关上了门,好像我不是她老公似的。

03

站在楼道里盘算了一会儿,我觉得灵子是故意给我设圈套。

我苦笑一声,踱到对门,抬手敲了两下门。

我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

鄂嫂开了门,满面笑容地说,快进来吧,饭菜都好了。

我诚惶诚恐地跟她进了屋,走到餐桌旁坐下。

桌上已摆好四个菜,都是湘菜系的家常菜。

我家灵子是个湘妹子,大概是爱屋及乌吧,我的胃慢慢地养尊处优到只对湘菜情有独钟,可见鄂嫂是用了心的。

鄂嫂坐在我对面,孤男寡女,气氛有些尴尬。

鄂嫂笑了笑,问,喝酒吗?

我说,不喝了,最近胃不舒服。

鄂嫂说,嗯,喝酒解决不了问题,徒增烦恼。

这话倒像是她在开导我。

我心不在焉地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觉得整个场面诡异又搞笑。

我老婆就在对门,我却在这里和另一个女人共进晚餐,怎么想都觉得这像是一个阴谋。

我终究不能安心,放下筷子站了起来,鄂嫂疑惑地望着我。

我说,嫂子,我去把灵子叫来吧。

我想,即使是采取强制措施,我也要把灵子拉过来,省得她以后寻我的风流罪过。

我正要走,鄂嫂也站了起来,忽地伸出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抓住我的手腕,神情幽怨地望着我。

我有些不高兴了,盯着她的手看了好一会儿,又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我想我的目光里一定充满了敌意。

这敌意让鄂嫂敏感地放开了我的手。

鄂嫂说,大勇,你先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沉默了片刻,我从鼻孔里喷出一股粗重的气息,坐下了。

鄂嫂看着我,等我平静了些,她说,大勇,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接受现实吧。

我不解,接受什么现实?

鄂嫂说,灵子那丫头确实挺讨人喜欢的,可她毕竟不在了,大家都很难过。

什么?灵子不在了?她去哪了?我失态地叫出声来。

鄂嫂叹口气,说,你看你,单身太久都单出毛病来了。

我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鄂嫂,我单身?你搞错了吧?

鄂嫂说,昨晚老鄂给我打电话时还提到了你,说你挺可怜的,让我多关照一下。大勇,你以后要是不想做饭,就过这边来,嫂子给你做好吃的,千万别把身体拖垮了。

我只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死去的老鄂竟然给鄂嫂打了电话,不过我很快释然,鄂嫂从来就没认为过老鄂已经死了,他一直活在她的假想当中,只是在外地工作。

我没敢纠正她,只好顺着她的话说,现在灵子的厨艺蛮不错的,那丫头玩性大,好动,爱上了做饭,一日三餐都弄得有模有样,嫂子你就放心吧。

鄂嫂有点心不在焉,神色凄然,等我说完,她悲悯地看了我好一会儿,说,咱们别说灵子了好吗?说你吧。

我说好的。

鄂嫂说,我打电话和老鄂商量了一下,这个周末,给你安排相个亲。

我以为我听错了,定定地看着鄂嫂说不出话来。

鄂嫂说,你先别拒绝,听我说完,咱们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我们不会害你的,成不成那是后话,见个面,吃个饭,没什么损失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无法确定眼前这个女人是神志不清得厉害还是一意孤行想当个皮条客,灵子那个醋坛子此时就在对门,她却在这里大张旗鼓地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鄂嫂接着说,我已经跟人家说好了,人家表示愿意和你接触接触,就当给我个面子,好吧?

我的胸腔里压着一团怒火,这面子能给吗?这哪是什么好邻居,简直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哼了一声,站起来,冷冷地说,嫂子,这种玩笑请不要再开,我吃饱了,告辞!

我就走了。

防盗门关上的瞬间,我听到鄂嫂说,大勇,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往开了想,日子还很长!

04

我的身体震了一下,谁死了?灵子吗?这怎么可能?

她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说这种话?

尽管知道她是神经错乱胡言乱语,但我的心还是揪得一阵剧痛,眼睛有些潮湿,身体有些发虚;敲自家门的时候,手也有些颤抖。

好在门马上开了,灵子神气活现地站在门口。

灵子不安地望着我,说,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灵子!我动情地叫了一声,仿佛她真的是死而复生了一样。

我紧紧地抱住她。

灵子说,你到底怎么了?

我骂道,她变态了!

灵子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说,别跟他计较了,鄂嫂去世后,他一直走不出来。他说出什么怪话,做出什么怪事,都不稀奇,我们理解一下他吧,你有空多去陪陪他。

我的身体又震了一下,我放开灵子,扶着她的肩膀说,你说鄂嫂去世了?

灵子说,是啊,你今天怎么了?鄂嫂死了几年了都!

我觉得不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就是灵子的脑袋出了问题。

我说,那我刚才在对门见到的是谁?

灵子奇怪地看着我,啊呀,肯定是老鄂呀,还能有谁?

我说,灵子,你是不糊涂了?死了的是老鄂,鄂嫂还活着,她刚才还给我炒了几个菜呢!

难怪灵子忽然不吃醋了,还怂恿我去对门,原来她认为鄂嫂死了,我是陪老鄂喝酒去了。

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说什么鬼话呀?灵子神色慌张地说,你明知道我胆小,还要编鬼故事故意吓我!你什么意思嘛?

我说,灵子,鄂嫂真的没死,不信你现在过去看看!

灵子带着哭腔吼道,你还说!

看到她胆战心惊的样子,我叹了口气,没再争辩。

05

问题严重了,神经错乱的不只是鄂嫂,还有灵子。

前者是因为悲痛,后者大概是因为害怕吧。

这可如何是好?

有天晚上睡下后,灵子忽然说,我今天被老鄂骂了一顿。

我不敢纠正她老鄂已死,只好问,他凭什么骂你?

灵子说,倒也不能全怪他,但也不能怪我,我毕竟是好心嘛。

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子说,我们学校有个女老师,不久前刚离婚,我觉得她和老鄂挺合适的。今天我在小区门口碰见老鄂时,就跟他提了这事,想让他们相个亲,他就骂了我一顿。

我问,他是怎么骂你的?

灵子说,他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唉,真是个痴情人,他还是不能接受鄂嫂已死的事实。

我也不能接受,因为鄂嫂本来就没死。

我更不能接受的是,灵子居然认为老鄂没死,她还要给人家介绍女朋友。

我问,他骂你的时候还有谁在场?

灵子不高兴地说,很多啊,他一点都不给我面子。当时他在小区门口和几个人聊天,我把他叫到一旁说了那事,他就骂了我,那么大声。我当时那个羞啊,恨不得扒个地缝钻进去。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还以为我在勾引老鄂呢,真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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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灵子好好地沟通一下。

我说,灵子,你的记忆可能出了差错,老鄂死了,你怎么可能碰见他呢?

灵子骂道,你神经病啊,人家活得好好的!

我加重语气说,活得好好的是鄂嫂!

你又来!灵子吓得钻进我怀里,大勇,你是不是神志不清了?你别老拿这个吓我好不?我知道你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可人家已经死了,你就不能把她从你的记忆库里删除出去吗?

她害怕的同时,还不忘吃醋,真服了她。

我只能住口,搂紧她。

我换了个方向想问题,是不是灵子的记忆没出差错,而是我的记忆出了差错?

是不是老鄂并没有死,死了的是鄂嫂呢?

那么我看到的鄂嫂是什么呢?

我被这个想法吓住了。

06

我又遇见了鄂嫂,在小区门口,她正和几个住户讨论着什么话题。

我不想和她说话,低着头从旁边走过去了。

鄂嫂看到了我,喊了一声大勇,追上来和我相跟着往家里走。

我走得很快,她须小跑着才能跟上。

她边走边气喘吁吁地说,大勇,那天我跟你说的那个事,你认真考虑一下,可好的一个姑娘,追她的小伙子一大把呢。我跟她说了你的事,她挺感动的,很想见见你。

我不知道她给我捏造了什么故事,也没兴趣知道。

我不理她,只顾埋头走路。

到了家门口,我站住了,说,鄂嫂,今天来我家吃饭吧,尝尝灵子的手艺。

鄂嫂的神色有点不自然,干笑着摆摆手说,不了,大勇,我很胆小的,尽管以前挺喜欢灵子,可现在我真不敢去你家,请你谅解。我不是嫌弃什么,就是不适应。

说着,慌乱地掏出钥匙开自家的门。

我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

鄂嫂叫道,大勇你干嘛?

我说,去我家!

鄂嫂用另一只手往开掰着我的手,乞求说,我真不敢,真有点怕,大勇你放开我。

我猛一用力,鄂嫂瘦小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随着我到了我家门口。

她仍不放弃往开掰着我的手,满脸的害怕和焦急。

我说,今天必须让你们当面对质,我都快被你们逼疯了!

我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拍着门板叫道,灵子,快开门!

我的声音很大,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粗暴。

趁我不注意,鄂嫂还是弄开了我的手,从我的控制中逃脱,手忙脚乱地开了自家的门,进去了。

她家防盗门关上的同时,灵子开了门。

灵子问,怎么了?

我没答话,过去拍打着鄂嫂家的门喊道,鄂嫂开门,出来看看我家灵子!

灵子吼道,你疯了吗?越来越过分了你!

咣的一声,她把我关在了门外。

07

睡觉的时候,灵子总算不生气了,我和她相拥而眠。

她的身体冰冷潮湿,像是被泪水浸泡过。

她紧紧地抱着我,呓语似的说,大勇,你以后能不能别吓我?

我说,灵子,不是我要吓你,是我们正在经历着一系列奇怪的事:我的世界里,老鄂死了;你的世界里,鄂嫂死了;鄂嫂的世界里,你死了。我是目前唯一被公认为活着的人。说到这里,我不禁想,假如老鄂真的活着,那么在他的世界里,我是个什么存在呢?

灵子哆嗦着身体抱紧我,说,你说什么呀?我完全听不懂。

我说,我也不懂,我不知道这到底怎么了,你说老鄂活着,可我从没见到过他;你说鄂嫂死了,可我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她。你不去对门,鄂嫂又不肯来咱们家,你和她不见面,这事就永远弄不清。

灵子把整个身体蜷缩在我怀里,说,她死了,我怎么和她见面?大勇,鄂嫂的死对你的打击太大了,你的脑子都坏掉了,明天去医院检查检查吧,不然我迟早会被你吓死的!

我哦了一声,顺着她的话说,我的脑子可能真的坏掉了,灵子,那你给我说说,鄂嫂是怎么死的?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灵子说,咱们别说这个行吗?我怕!

我说,灵子,不怕的,我随时都在你身边。

我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以给她增加勇气。

沉默了一会儿,灵子终于给我讲了老鄂和鄂嫂的爱情故事,大体上和我了解到的一样,只是最后出车祸时略有差别。

灵子说,那个货车司机喝了酒,车开得要起飞,老鄂都傻了,是鄂嫂推开了他。老鄂得救了,鄂嫂死了。

其实鄂嫂能闪开的,就算闪不开,她那个位置也不至于被撞死。她为了推开老鄂,把自己送到了车头上。

灵子哽咽了。

两个版本,都感人肺腑,可能在鄂嫂那里,还有第三个版本,我到底该相信哪个?

08

我生日那天,灵子说她把整天都计划得满满的,要好好地庆祝一下。

没到中午,我就回了家,一进门,看到灵子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两个腮帮子鼓得像小皮球,正在生着闷气,眼角垂着泪珠。

茶几上摆着一块五彩斑斓的生日蛋糕,插着数字蜡烛,两个大大的鲜红的“32”。

我走过去问,灵子你怎么了?

灵子骂道,老鄂就是个神经病!

我环顾了一圈屋子,不安地说,他来过了?

灵子说,可不是嘛,今天多好的日子呀,可那个挨千刀的偏要过来说些不吉利的话,气死人了!

我问,他说什么了?

灵子哭着说,他说你死了,还要给我介绍男朋友,他才死了呢!

灵子站起来,拦腰抱住我,哭声中汹涌着浓烈的悲伤。

她喃喃地说,他老婆死了,他不幸福,就要诅咒别人的幸福,丧尽天良,真变态!

我浑身一震,目光不由投到那两支数字蜡烛上面,忽然觉得有些诡异。

三十二岁过生日,本应该插三长两短五支蜡烛,大概灵子也觉得不吉利吧,就选择用数字蜡烛。

她以前是不喜欢数字蜡烛的,觉得太直白,缺少那种星星点点的迷幻感,吹起来也少了乐趣。我忽然明白了,果然在老鄂的世界里,我死了,果然还有第四个版本。

从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真相总是在最后揭晓。

死的是我,别人都活着。

我吓了一跳,不过旋即便坦然了,我死了,还能陪着灵子,人世间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我抚摸着灵子的后脑勺,流下了眼泪。

我安慰她说,管他呢,只要你觉得我活着,我就永远不会死。周公解梦说,梦见亲人去世,预示着这个亲人健康长寿,老鄂这是在变相地祝我长命百岁呢。

灵子止住了哭,抬起头来看着我,说,有这种说法吗?

我说有,不信你上网去查。

灵子终于破涕为笑了,她拉着我的手坐在沙发上,点起了蛋糕上的数字蜡烛。

她说,亲爱的,许个愿吧!

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着,愿我和我的灵子生死不分离!

09

我们一起吃了蛋糕,喝了红酒,又一起去了游乐场,去看了电影,电影名叫《爱在记忆消失前》,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

从电影院出来时已是深夜,我们仍元气满满地挽着胳膊唱着歌走在大街上,路灯撒在灵子红红的脸上,她微眯着眼睛,两条腿迈得笔直,像踢正步。

我们在穿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忽然听到一阵巨大的汽车轰鸣声,我们转过头去,只看到一片白灿灿的光。

我猛然醒悟,不及细想,用尽全力想推开灵子,与此同时,灵子也在用尽全力地推着我。

于是,我们僵持在路当中,以拥抱着的姿势,迎接了那致命的一撞。

那一刹那,我似乎想起了许多事情,原来我和灵子都死了。

我许的愿没落空。

10

然而我醒了,我躺在床上。

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吓了一跳,我看到了鄂嫂,她正含情脉脉地笑看着我,拿着一缕头发逗弄我的鼻孔。

我一惊而起,往后缩了缩身体,疑惑地说,鄂嫂,你怎么在我家?

鄂嫂翻出白眼嗔怪道,你犯什么神经呀,哪来的鄂嫂?

我说,你不是鄂嫂吗?

鄂嫂笑了,噢了一声,说,倒也是,你姓鄂嘛,我当然就是鄂嫂了,可这是对门那小两口叫的,你怎么也这么叫?

她忽然坐起来,横眉立眼地说,你是不是看上对门的那个小媳妇儿了?

她边说边挠我的咯吱窝,让你不老实,让你不老实!

完全把我搞蒙了。

我茫然地问,那我该叫你什么?

鄂嫂瞪着眼,咬着牙,猛地把我推倒,骑在我的身上,两只拳头像敲鼓似的捶着我的胸口,嘴里说,我就知道我老了,你开始嫌弃我了,居然不知道该叫我什么了!好过分你!

我仔细端祥着鄂嫂,发现她分明就是我家灵子。

她俩原本就是一个人,只不过一个是清纯可爱的小姑娘,一个是风情万种的少妇。

那么我呢,我搜寻着记忆,终于想起了我的名字:鄂大勇。

原来我就是老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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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识到,我和灵子可能发生了时空错位,过去的我们和现在的我们混淆在一起。

我就是老鄂,灵子就是鄂嫂,所以我和老鄂不能同时出现,灵子和鄂嫂也不能同时出现。

我眼中的鄂嫂,灵子眼中的老鄂,是我们对未来的期许;老鄂眼中的灵子,鄂嫂眼中的我,是我们对彼此的不舍。

这一切,产生了某种无形的神奇力量,让我们跳过了一段人生经历,避开了那场致命的灾难。

我们改写了人生的剧本。

文/鄂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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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