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陈丹青骂余秋雨“太无耻了”,他干了什么?

为何陈丹青骂余秋雨“太无耻了”,他干了什么?

原标题:余秋雨,一代文化群宠,咋就堕为同行公敌?韩寒:这人太油头粉面

作者:刘宅宅,又名刘愚愚,青年文化学者

余老师代表的是一种”文人无行”的“类型人”:动辄以道德仪范自夸,时刻以正人君子面目自炫,实际言行,虚诈又伪善、自大兼自怜、好名好利并汲汲谄媚权势。

沪上余秋雨大师,是漂亮可儿,也是成功人士,席丰履厚,出权入贵,可谓风光无两。但是,我一直视他为病人,更当他是时代的可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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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雨,1946年生人,浙江余姚人)

所谓可悲,不一定是遇事悲惨,更多指的是身心被一种巨大力量所左右、所笼罩、所裹挟,成为一团矛盾,苦痛挣扎。它实是一种精神胶着,是一场理智与欲念相持不下的自我搏斗,是似永无法解脱的生命状态。

过去民国学者顾随论悲剧,说人性悲剧不外两种:一种命运的悲剧,比如李广,是真好汉,是真将才,是足以靠本事封侯的,可他运数不济,只能含冤谢幕;还有一种,是性格的悲剧,典型如项羽,刚愎自用自恃聪明,他的失败主要是由性格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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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余秋雨这人怎么这么油头粉面的啊。”)

虽然在当下,余老师是广大教化主一般的大腕,在书籍中、在讲堂里、在电视上,妙音说法,舌灿莲花,教导众生,苦口婆心,显得既聪明,又精明,还很高明,实属社会活动家中顶尖的“三明治”。可每看到他,我总会不自禁不礼貌地恍惚起来:这个人在教大家诚心正意之前,是否需要先面对自己的内心?

因为,在我看来,余秋雨先生自身,就是这个时代文化悲剧人物的标本,而他所有的“不幸”,都源自于他性格上的失调与精神上的分裂。他似是天生的“表演性人格”,长袖善舞一辈子,才情横世一辈子,其实最缺一个”真”字,成功在此,可悲似也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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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戏剧学院校内“余秋雨大师工作室”)

在如今大陆知识圈,他与范曾先生,是硕果仅存的、有官方认证的两位“大师”。没有人敢轻易否认他们的绝大才华,可也恰是他们俩位,最不见容于文化界同行,说句冒犯不伦的比拟,宛然沦为那个圈子的岳不群掌门,名利自然也是双收了,可也几乎千夫所指,为同行所不齿。

也因此,他们呢,一方面呶呶不休地自辩,另一方面,也只能无奈地“走下神坛”,转向大众,洋洋侃侃,去获取他们想要获取的。错谬在于:他的言行,他的身心,他的里外,确实是呈现某种分裂,才华跟弱点同样惊骇醒目。这种错谬,既把他带到了最好的地方,也同时将他扔进了最糟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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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余秋雨冒充文化人,根本不入流。”)

所以,你们看到“大师”,而我看到的,是一位衣着光鲜的“病人”,一个“余”字编号的悲剧文化人。我说下这些话,并无丝毫的嘲弄之意,也全无愤懑之绪,更多是一种”若得其情,哀矜勿喜”的心情。

说句半调侃半真实的话,新世纪以来,中国的知识界,四分五裂,大概只有在两件事上还存有共识:一,好好挣钱;二,抵制余秋雨。

这当然都是不正常到有点扭曲的文化生态。因此,一直以来,有一种反拨的声音在解释原因说,文化界人士们对余秋雨老师的群起而攻之,是由于“文人相轻”,是因为“由妒生恨”。余先生自己就很委屈,“余秋雨这仨字,成了这片土地上啥样的闲夫走卒都能过来咬一口、啄几嘴、又能以此度日的三字诀”。

倘若大家还愿意是诚实的,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人断然否认这种舆况的存在吧。因为显然,任何公众人物,不管你是阿猫阿狗,还是大师龙象,都无法让所有人满意,让所有人欢喜,毁誉参半,动辄得咎,大体是他们共同处境。“东坡何罪?独以名太高”,这话早已有之,实例不胜枚举。

我想,这是一个世情常识与最普遍现象吧。余老师又不是金刚不坏,再怎么风度翩翩,再如何高级名士范,再咋样八面玲珑,也尚未得登天梯获颁免死金牌,自然不可能置身争议之外,在数十年的荧光强灯下,在不断翻腾的舆论漩涡中毫发无损,时时刻刻圣洁如海上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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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自比屈原、苏轼,认为同为“伟大人物”,却备承攻击)

但是,倘若仅仅只是从这两方面下断论,又显然把中国文化界同仁推想得过分愚蠢,更把他们这个群体猜度的过度团结了。很显然,“文人相轻”,只会是某一个、某一群人,尤其是那些地位更为卑微的人因心态不平衡,才会对他生出敌视之意,而不可能是知识界整体性地排斥,乃至狙击。

说是“由嫉生恨”,肯定是更站不住脚的——比如,余光中早先是何等推崇他,多了解内情后就自悔孟浪;比如,韩寒说他是“伪”、“猥”、“痿”,是“油头粉面”;比如,吴小如是众所敬仰的学界前辈,直接说他是“不学无术之徒”;再比如,同为“群宠”的易中天、陈丹青、王朔等诸位名角,无论何时何地,一谈及余先生,尽是嘲讽揶揄。这些人,名望都不比他余大师小,更无私人恩怨,如此直白,只是不屑、“看不惯”而已。

而且,要知道,文化界内论名论利、论曝光度,比余先生更如鱼得水的何止成百上千,除了另一位范姓大师,哪位还能荣膺这等被集体嫌弃的阵仗殊荣?况且还须明白,眼下可是“臭老九”们名闻利养的最红利时期,对这些人来说,余先生所赚取的那些老实话还真是蝇头小利,我这种贫民窟厮混的喷子,都没咋眼红过,遑论那些骏马般奔腾飞驰的圈中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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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影响一代人的名作《文化苦旅》)

所以,余大师在圈内,搞得这么声名狼藉,最大的原因,理应另有他说。否则就全然没有道理。

我向来认为,贬斥余秋雨大师,所排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人的类型”,特别是一种当代知识分子类型。

敞开说,余先生在当代文化界,差不多是作为一种社会学中所谓的“类型人”存在的。而恰好,他这种类型,又喜欢无休止的现身说法,自然无形中不断引发了他的同类极大的不舒服感,甚至是恐慌感。这才是他招来集体性反感的核心原因。

可以直言,余先生的存在,像一块生动活泼的、反面教材的、无远弗届的擎天柱式照妖镜,总让那些文化人群体,看见一种他们自己都极不愿意成为的样子。尽管,他们的身心,可能远比他们的批判对象污浊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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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多岁时的余秋雨)

这个道理,举生活上的例子,就像我们现实中所常见的,良家妇女当然是极度厌恶妓女的,可妓女呢其实也尤其对同行咬牙切齿。何以故,因为她们都分别看到了自身鄙夷成为与拒绝成为的两面。所以,余先生成为集矢之的,没法说他是最恶劣的,只能哀其不幸,是木秀于林树大招风,只能被伐薪烧木制为堪广而告之的标签。

那么,问题来了,倘若说余先生是可作为类型意义存在的,那他在当下,到底代表着啥样的“人格类型”呢?

我说,余老师代表的是一种”文人无行”的“类型人”:动辄以道德仪范自夸,时刻以正人君子面目自炫,实际言行,虚诈又伪善、自大兼自怜、好名好利并汲汲谄媚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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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诈捐门”争议—在当年获选“60年来口碑最差作家”徽号)

其一,虚诈伪善超越常情。有人说你文章有些常识搞错了,对的自然无妨执善固执,明显错了降尊纡贵”服善不矜”一下子行不行,佛祖法力无边尚自认有“三不能”,你只是“大师”又非上帝,出点小误并无损“学问大家”尊严对不对?钱大昕受戴东原质疑后致信感谢、胡适之被周汝昌挑错欣为“孺子可教”,历来不但没人觉得他们名不副实,反倒意外成就卑己自牧的美谈。 余大师怎么做呢,始于恼羞成怒,继之强词夺理,最后文过饰非,再后甚至自鸣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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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青:“我和余秋雨不是一类人”,“他太无耻了”)

年轻时代,明明是写作组一支好笔,在彼时在此时都不算啥了,连污点都谈不上,偏拒不承认,当事人朱永嘉朱维铮他们都现身指认了,还只是装“王顾左右而言他”;发善心捐款自是慈悲心肠,红口白牙说要捐建一所学校,稍后变成了30万,再后变为了图书馆,再后兑成了3万本书,最后连这些带捐的书有没落实都不明不白……..余先生太喜欢粉墨登台做这类事了,也许演戏真的会上瘾吧。

罗素说,“不真诚就是一种低劣”。如此前后不一,与矛盾悖谬之事,余先生实在干的过多了,概括其实就是一个“伪”字。也难怪陈丹青直接骂他“无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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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质疑余秋雨的部分书籍)

其二,自大又自恋使人发毛。我等南方小男人,多刚健不足,带点“天然恋”,也是人之常情,加上读了那么几本书,丑人多怪文人多情嘛,想来多能体谅。可是余先生的自怜,系时之长、发掘之深入、表现之逆天、力道之充沛、滋味之酸劲,真的想到就一身鸡皮疙瘩。

在他几乎所有的作品中,他都将自己装扮成了中国文化的主角,哭天抹地、声泪俱下,絮絮叨叨诉说受所有人迫害的“苦难”,宛然“受迫害幻想狂”。他说,他这么完美洁白的文化大家、仁人君子、圣贤人物,结果被逼得家破人亡,简直天理难容,而“中国文化”最使他感到“痛切”的,就是它“坐视纵容”大众迫害他,煽情文字,比戏子抹泪更带悲感。

《文化苦旅》之后的余老师,真是过分飘了。本来,人自信一点,自我感觉甚好无可厚非,可还没有一位作家,像他这般,如此处处自我夸耀,夸张地显示优越的。什么“我的妻子被评上‘亚洲最美丽的女人’”的得意、什么“新碑文请谁来写?据说好几个地方还作了民众投票,大家对我表示了极大的信任”的矫情假话;

什么“我应邀书写的名胜题额不计其数”的神吹、什么年轻时在蒋家藏书阁中闭关3月通读完《四部备要》《万有文库 》之类公然谎言,触目即是,而一个老年版本的郭敬明也随之跃然纸上。当年,看到这些地方,真无力吐槽,只能一句“卧槽”表白横无际涯的仰慕之意。

时刻不忘倡导知识分子精神与名利淡薄情操

其三,谄媚权势至于让人恶心。作为文化人,最标榜的,不过就是骨气二字,这是他们所有信心和尊严的来源。所以对于权力,当然是人之所趋,但是总需要点遮掩,不要太露骨,吃相太难看。

余先生之所以被他的同类如此厌恶,最大的理由还在此媚功,实在使人可哀又可怜可叹。他实是得郭式文人精神真传的嫡系后辈,只可叹在中国,这类文化犬儒实在太多太多了。

比如“含泪”之事,毫不客气地说,是出卖人伦与良知底线的。想人类有替死人宣读遗嘱的,有帮死人打抱不平的,有为死人烧香度亡的,但是还真没见过竟然为了涂饰,说那些悲惨的死难者死得幸福的,这怎能不引起公愤呢?也正是这个“含泪”,让我对他失去了最后一点尊敬之心。

他还有太多事情,诸如“首富门”、“婚姻案”、“高官门”、“故居门”、“私通美女”、“关闭博客”、“《借我一生》谎话连篇”等事件,都值得数落,只因多触及时讳,有些也确实只是私德,不便细说,只宜沉默,也就不引申了。

只是,作为一枚初中时就受《文化苦旅》启蒙的老读者,我在心底仍保留对他一份谢意。作家木心,曾引毕加索感慨说,“我们这个时代,最缺的是热诚”,余先生这等当代中国文化头面人物,真不该不断引发负面效应。真的,谨愿余先生在名利大丰收之余,最好能少演点烂戏,少凑些名利场,多写点《笛声何处》、《白发苏州》这样的好文章。

当年,孔老师讲君子之戒,“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何其正能量的三观。圣人之言,没有调侃,在我也是真心的告白。

作者:刘宅宅(刘愚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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